七塔文著

【馨香般若】陆游的佛缘

发布日期:2014-08-30 作者: 文厚泓
  陆游(1125~1210年),南宋诗人。字务观,号放翁。越州山阴(今浙江绍兴)人。父陆宰,官朝请大夫,直秘阁。他生长的年代,正值宋朝腐败不振、偏安于江南。陆游自幼好学不倦,自称“我生学语即耽书,万卷纵横眼欲枯”。曾从江西派诗人曾几学诗,又从前代大诗人屈原、陶渊明、李白、杜甫、岑参等人的诗作中汲取滋养。

   陆游29岁时,赴南宋首都临安(今杭州)应锁厅试,名列第一,但因居于秦桧的孙子之前,受秦桧忌恨,在复试时将他除名。

   孝宗即位,主战派受到重视,陆游方被起用。由于张浚北伐受挫,宋朝廷又走上屈服求和的老路;陆游也被罢黜还乡。

   陆游45岁时,得一个夔州(今四川奉节)通判小官。迫于生计,入蜀就任。乾道八年(1172年)主战将领四川宣抚使王炎聘他为干办公事,这使陆游体验了铁马秋风、豪雄飞纵的军旅生活,写出了许多热情奔放的爱国诗篇。不久,宋朝廷将王炎罢免,陆游也改任蜀州、嘉州等职,自称“身如林下僧”。

   淳熙二年(1175年),范成大镇蜀,邀陆游至其幕中任参议官。常以“脱巾漉酒,拄笏看山”为自得,被指为“不拘礼法,恃酒颓放”。于是索性自号“放翁”。

   陆游在川陕 9年,使他的精神境界不禁大开,这是他创作上收获最多的时期。陆游将全部诗作题名为《剑南诗稿》。

   淳熙五年(1178年)春,陆游诗名日盛,受到孝宗召见,派他到福州、江西去做了两任提举常平茶盐公事。在江西任上,奏拨义仓赈济,触犯当道,以“擅权”罪名罢职还乡。

   陆游在家闲居6年,已经62岁,才又被起用为严州(今浙江建德)知州。他赴京受命,写了有名的七律《临安春雨初霁》,其中“小楼一夜听春雨,深巷明朝卖杏花”两句,得到孝宗的激赏。

   他在任上,力求“宽期会,简追胥,戒兴作,节燕游”,因此得到当地人民的爱戴,为他立碑,并为他曾经作过严州太守的高祖陆轸立祠,以纪念他们祖孙二人。

   普陀山地处舟山群岛中的一个岛屿,以海天佛国、观世音菩萨道场著称于世,是我国四大佛教名山之一。岛上梵宇林立。一千多年来,寺院香烟四时不绝。古今不少名士为普陀山吟诗填词,留下了众多脍炙人口的佳作。陆游年轻时也游历此山,在此做诗《海山》:
   补洛迦山坊旧游,
   庵摩勒果隘中州。
   秋涛无际明人眼,
   更作津亭半日留。

   绍兴二十八年(1158年)陆游被派往福建省宁德县作主簿县官。在任职的第一年,便赴天冠菩萨道场——支提山华严禅寺礼佛,写了一首《雍熙寺与僧夜话》诗:
   高名每惯习凿齿,巨眼适逢支道林。
   共话不知红烛短,对床空叹白云深。
   现前钟鼓何曾隐,匝地毫光不用寻。
   欲识天冠真面目,鸟啼猿啸总知音。

   支提山天冠菩萨的道场,地处宁德西北鹫峰山脉中段东麓,层峦复嶂,山中套山,峰峰相连,逶迤延绵,气势磅礴。宋开宝四年,吴越王钱俶敕赐支提山华严禅寺,命了悟禅师主持法席,同时还赐一面「华严禅寺」的大匾,挂于寺前,不久,钱王赐铸“千圣天冠”铁佛一千尊。这时的陆放翁意气风发,心怀天下,力主战,对佛教思想并不是接纳的。

   但由于陆游家族前辈笃信佛教,从小就受到佛教的熏陶,加之命运乖蹇,在中年以后的诗作中,有不少篇章显示他常寄心佛教。即使在随军,或在幕府任上的时候,他也总要到附近的寺院礼佛、写诗,甚至借宿于简陋的寺舍。《闲中偶题》有“楚泽巴山岁岁忙,今年睡足向禅房”;《丙辰上元前一日》有“弊裘破帽发鬅鬙,宛如山房罢讲僧”;《秋思》有“身似庞翁(即庞蕴,著名的居士)不出家,一窗自了淡生涯”;《病中杂吟其二》有“身似头陀不出家,杜陵旧老有桑麻”。

   在《南堂杂兴》里,他说他曾遍参禅公:

   奔走当年一念差,归休别觉是生涯,

   茆檐唤客家常饭,竹院随僧自在茶。

   禅欠遍参宁得髓?诗缘独学不名家。

   如今百事无能解,只拟清秋上钓槎。

   在人生坎坷旅途上,他向过佛。但他积极入世心切,并没有认真读佛书。在《东堂睡起》有云:

   每从山寺开经帙,闲就园公辨药名。

   然而社会尔虞我诈,多次碰壁,特别是他在禹迹寺南沈氏园,遇见他的前妻唐氏,后来唐氏又郁郁而死,使他不得不又走向佛。他作了一首悼诗:“禹迹寺南,有沈氏小园,四十年前,尝题小词一阕壁间,偶复一到,而园已三易主,读之怅然”:

   枫叶初丹槲叶黄,河阳愁鬓怯新霜,

   林亭感旧空回首,泉路凭谁说断肠,

   坏壁醉题尘漠漠,断云幽梦事茫茫,

   年来妄念消除尽,回向蒲龛一炷香。

   这首诗作于绍熙壬子,即绍熙三年(1192年),那时他已七十二三岁了。

   受佛教思想的影响,他晚年相信因果,喜素食。陆游于1189年底又被罢斥了,从此之后,他都在故乡中度过,经常上寺院,与僧人成了莫逆之交。其密切的关系,正如他诗句中描绘的:

   “共话不知红烛短,对床空叹白云深”。

   嘉定元年(1208年)九月,陆游以耄耋之年,以八十四岁高龄,应宁波天童寺住持无用禅师弟子之请,为《无用禅师语录》写序。天童无用禅师(1138-1207年)法名净全,诸暨人,俗姓翁,弱冠出家,后入径山参大慧宗杲,得授心印。陆游的《序文》是:

   虙羲一画,发天地之秘;迦叶一笑,尽先佛之传;净名一默,曾点一唯,丁一牛刀,扁一车轮,临济一喝,德山一棒,妙喜一竹篦子,皆同此关捩。但恨欠人承当。

   天童无用禅师,盖卓尔能承当者。末见妙喜,大事己毕,岂有住山示众之语可累编简哉!放翁谓:“若不投之水火,无有是处。”惟韩退之所云“火其书”,其语差似痛快。又恐退之亦止是说得耳!五百年后,此话大行,方知无用与放翁却是同参。
《序文》首先列举“伏羲画八卦”、“迦叶一笑”等几个典故,以历史上儒家、佛教界名流和良工巧匠在参修、行事、传道中掌握“关捩”以顺利解决事物矛盾和启发他人警觉的例子,解释、说明“关捩”的重要。

   禅宗的“棒、喝”是拨动“关捩”的有力工具,但如果“关捩”结构尚未完善,那末,即使捧如雨下,喝声震天,也是无济于事的。因为内因是变化的根据,外因是变化的条件。但外因在事物发展变化中仍有不少可缺少的价值。所以“木捧”、“叱喝”都起着拨动“关捩”的作用。

   而《无用禅师语录》正可作为承担拨动“关捩”作用的外因。
那么,陆游却说《语录》可投之水火?正如《心经》所云:“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”的逻辑相同。

   陆游一生经历坎坷,使他对佛理多有深刻的解悟。阅其《语录》序一文,所举的实例,及措词、内容,可窥出陆翁学佛已深得三昧的境界。文章的结尾,又明确地表示:“无用与放翁却是同参。”

   陆翁晚年生活更贴近佛门,学佛也更精进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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