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·文偃禅师(864~949),开创云门禅法之鼻祖。俗姓张,嘉兴人。幼怀出尘之志,依空王寺志澄律师出家,研究四分律。后参睦州道明,发明心地,深入渊微;并谒雪峰义存,深窥堂奥,得付宗印。曾次第住持广东韶州灵树寺、云门山光泰禅院,大弘禅法,门下学徒常逾千人,嗣法者88人,开创禅宗五家之云门宗,世称“云门文偃”。
云门禅法融汇睦州禅的峻烈峭锐、雪峰禅的温密玄奥,宗风以奔流突止、机锋险绝、语句简洁著称。如云门于化导学人时,惯以“露”“祖”“哑”等一字说破禅旨,称“云门一字关”;亦常以“顾、鉴、咦”三字启发禅者,称“云门三字禅”;又尝以“函盖乾坤、目机铢两、不涉春(一作万)缘”三句接化学人,称“云门三句”,被后人解析为函盖乾坤句、截断众流句、随波逐浪句。其法要被总结为“云门八要”,即:①玄,接化玄妙;②从,从学人之根机以接化之;③真要,拈出佛道宗旨;④夺,不容学人拟议,截断其烦恼性;⑤或,不拘言词,接化自在;⑥过,宗风严峻,不许转身回避;⑦丧,不执己见;⑧出,接化自由,予学人出身之路。
本文现就云门文偃禅师接化学人的行为方式试作分析,以窥其禅风之一斑。
1. 喝
临济以喝,禅行天下,丛林中有“临济入门便喝”之说。云门以“爱问不爱答”为化他德本,但亦有喝之举措。曾示众云:“尽十方世界、乾坤大地,以拄杖一画,百杂碎。三乘十二分教、达磨西来,放过即不可;若不放过,不消一喝。”可见他的喝,主要是为了逼拶行人,令其在回头转脑之际识得本来面目也。现就其《云门匡真禅师广录》(略称《广录》,下同)中,拈取几则喝法如下:
问:“远远投师,师意如何?”师云:“七九六十三。”进云:“学人近离衡州。”师喝云:“是尔草鞋跟断。”僧云:“珍重!”师喝云:“静处萨婆诃。”
前一喝不外当头一棒、顶门一针,令其于鞋跟断处踏着家乡路,莫再向外寻觅;后之一喝,为令其返动归静,以至放下通身烦恼。唯有做到“放下万缘,一念不生”的境地,始具参禅之先决条件。
又如:
师行次,以拄杖打露柱一下云:“什么处来?”自云:“西天来。”复云:“来这里作什么?”自云:“说佛法。”乃喝云:“欺我唐土人!” 又以拄杖打一下,便行。
藉灯笼、露柱说法,乃衲僧寻常茶饭。而此中一喝,亦是在于截断二元相对意识,以杜绝说食数宝者的卜度妄情。衲僧本分,向上一着,贵在参透本来面目。
2. 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