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死是人生根本性的问题。有生就必有死,这是宇宙一切生命的法则。但是,在生命存续期间,通过建立怎样的世界观,才能减轻乃至消除人们对死亡的痛苦和恐惧,坦然地面对死亡呢?这是摆在佛教以及一切宗教面前的不可回避的大问题。
身世神秘的诗僧寒山子,在其300余首诗歌的很多篇章中,阐发了自己的生死观。下面拟从其诗中梳理出比较典型的几个方面,以飨广大读者。
一、崇尚虔诚信仰,叹息世人愚痴
当寒山子走过古坟地的时候,禁不住泪流不止,哀叹不已。他看到坟墓和棺材都坏了,露出了里面死者的骸骨,散乱在破墓中;贵重的陪葬物品都没有了,大风吹起尘土,眼前一片杂乱。真是尘世衰相,无可留恋。其诗曰:
我行经古坟,泪尽嗟存没。冢破压黄肠,棺穿露白骨。欹斜有瓮瓶,掁拨无簪笏。风至揽其中,灰尘乱[土*孛][土*孛]。
当寒山子骑着马路过一座破落的荒城时,映入眼帘的是高高低低的城墙头、大大小小的古坟茔,和在风中飘飞的蓬草、摇曳的大树,满目凄凉冷清。他哀叹坟茔中长眠的死者,本来都有希望通过修行来了脱生死,但是却没有在这方面做出主观的努力,太可惜了!诗中隐含着人人都有佛性、都可以通过学佛修行得以解脱成佛的思想。他吟诵道:
驱马度荒城,荒城动(一作重)客情。高低旧雉堞,大小古坟茔。自振孤蓬影,长凝拱木声。所嗟皆俗骨,仙史更无名。
寒山子经常惋惜人们生前没有修养身心,以致白来世上走一遭。有诗云:
竟日常(一作长)如醉,流年不暂停。埋著蓬蒿下,晓月(一作日)何冥冥。骨肉消散尽,魂魄几凋零。遮莫咬铁口,无因读老经。
有些人整天就像喝醉了酒一样迷迷糊糊,愚痴昏沉,不明因果,不息造业,不知不觉在衰老中死去,埋身黄土,血肉消散,身体化为白骨,魂魄凋零飘荡无可依傍,有可能沦落畜生等三恶道受苦。为什么如此可悲?就是因为生前固执己见,没有因缘读诵受持佛教、老子等关于修养身心的经典书籍。
从“仙史”、“老经”等字眼可以看出,寒山子对于道家、儒家等中国传统文化研究颇深,通过融合的文化和思想来加深人们对佛理的理解和践行。
二、关注内在之美,漠视外在形象
寒山子以西汉哀帝的宠臣董贤盛极而衰的人生遭遇为例,来告诫世人勿恃外貌娇宠,要把握内在心灵修养的道理。有诗云:
董郎年少时,出入帝京里。衫作嫩鹅黄,容仪画相似。常骑踏雪马,拂拂红尘起。观者满路傍,个是谁家子?
诗中说,董贤因美貌得宠而骄纵,经常骑着名马出入京城,服饰高贵,仪容娇美,满街民众争相观赏以饱眼福,真是威风体面至极!但是哀帝死后,他被王莽弹劾,被迫自杀在家里。都是只注重外貌、却忽视内在道德修养惹的祸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