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,窗外响起一片雨声。隔着厚厚的窗帘,我仍然体会到一种细微。忽然有鸟雀鼓噪,来我的屋檐底下避雨。
我是听不懂那些声音的,风声、雨声、鸟儿的嬉戏声。可我终于从电脑前抬起头,从我的虚幻世界里伸出一只手去。当一滴清凉的雨水,落入掌心,我顿时感到一种彻骨的清爽。心儿为之微颤了。一个人与这个世界的距离,也可以从一滴水,一束光,一粒尘埃里感知真相。而这样一种感知与理性无关,仅属于心灵的一瞬,稍纵即逝。
临窗而立,我看到满山的青绿浓描淡抹,一并在这烟雨朦胧中,更显苍翠和生动,青山由此愈加明亮了。无论是装点在旷野里的青麦,还是扎根于土壤里的大树经络,抑或河面上一波波荡漾开来的涟漪,连同风行之声,也都带着生命的痕迹。
于是,雨水就在这样一个初夏的傍晚,淋湿了我的意境和悲伤,将一些生命者的思想沉淀下来。掠过黄昏景色,时光逆流成河,我来到19世纪萨尔茨堡的烟雨中,看到传记作家斯蒂芬·茨威格,正独自行进在山路之上。
茨威格有一本人物传记叫《与魔鬼做斗争》,书中展示了三位巨人的思想深度以及灵魂的独白。他告诉人们,每个人的精神深处都有一条隐秘的河流、人性的高度。他们分别是荷尔德林、克莱斯特和尼采。
一度栖居在海拔一千多米木屋里的海德格尔,守着壁炉里温暖的炉火,以及屋外肆虐的风雪,读书、写作。当孤独变成一种内心的坚持,一个人的栖居也就变得坚韧而诗意起来。正如感动了几代人的农民作家路遥,以他的作品乃至生命,为我们诠释了孤独所具有的力量。
我想,我们眼下生活在一个眼睛大于胃口,而胃口大于需求的现实里,欲望的一切正在把内心掏空。事实上,一个人欲望的膨胀与内心需求之间的疏离,是一件十分扭曲的事情,它挟持了我们的幸福,繁衍痛苦。诚然,我们不是哲人,无法到达思想者的高度,但至少可以做一个与“魔鬼”斗争的人。这个“魔鬼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