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塔文著

谈赶经忏

发布日期:2015-02-24 作者: 真华法师

  在环境的逼迫下,不得已,我终于跟在大众师父们的后面出堂应付了!也就是说,我终于成为一个“名实相符”的赶经忏和尚了!我记得很清楚,这是一九四六年阴历七月十五日以后的事。
  本来么,经是佛陀亲口所说,忏是古德依经义所造,出家人为亡者念念经、礼礼忏、放放焰口,只要能够如如法法、老老实实地去做,赶经忏也应该列为自利利他的方便法门之一,有什么不好?可惜的是,一些人把这一种自利利他的方便法门,视同相互交易的商业行业了!因此,念经、拜忏、放焰口的结果,没有利到他人,反而害了自己和佛教!

  我在南京赶了半年的经忏,曾亲眼看到几个资质优异、颇有才干的僧青年,因为赶经忏,染上了种种的不良嗜好,而致吐血死亡;又曾亲眼看到几处规模宏伟、道风远播的大丛林,因为经营经忏出些败类的子孙,而使祖庭蒙羞!这能说不是因赶经忏而害了自己吗?这能说不是因经营经忏而害了佛教吗?我敢大胆地说一句:今日的僧伦不振、佛教式微,多半是受了佛事(交易式的经忏)兴隆的影响。因此,我为了奉劝初出家青年道友们,能发起“宁坐蒲团冻饿死,不作人间应付僧”的决心,知我罪我,在所不惜,而来一次“现身说法”,看看当时一些出家人赶经忏的情形,与“僧宝”两个大字,是多么地不协调啊!
  我在南京东岳庙正式开始赶经忏的那天,恰巧是去中央门外送殡。我们一共是七个和尚,身上一律披着用粗夏布做成的红色忏衣,前面的两个人敲着大铙钹,其余的五个分别拿着引磬、小木鱼、铛、铪和手鼓,夹杂在送殡者的行列里面,没命地随着抬棺材的往前跑。那些抬棺材的缺德鬼,似乎有意寻和尚开心,他们看着我们七个和尚快要赶上他们的时候,一声“吆喝”,便飞也似地向前奔去!我们为了几个臭钱,为了使亡者的眷属高兴,为了使小字头(当家师)赞赏,为了不被抬棺材的工人小看,就必须与棺材保持着相当的距离;想与棺材保持着相当的距离,那么,就只有不顾一切(包括身份、名誉等等)地在棺材后面“穷追不舍”了!就这样,头上顶着火热的太阳,脚下踩着滚烫的柏油路,紧一阵、慢一阵地跟着棺材跑。身上披的红色忏衣被风一吹,远看去,每个人身上好像背着一只红色的大皮球,样子滑稽极了!在这当口,每见人向我们看一眼、或是笑一笑,我脸上就感到一阵子火辣辣的,赶忙把头低下去,心想:大概他们在笑我们是“社会的寄生虫”了吧?!
  日之夕矣,送殡归来,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水浸透了!吃过晚饭,洗了个澡,正想躺在床上舒展一下腿脚,而当家师却手捧着小茶壶(他不分春、夏、秋、冬,小茶壶都捧在手里),笑逐颜开地对领单子说:“八点钟,某府有一堂‘倒头经’,还要辛苦大家一趟!”在“端人家的碗,就得受人家的管”的情形下,大家心里尽管有一千个不愿意,可是,仍得乖乖地“依教奉行”。
  说到念“倒头经”,也蛮有意思。
  比如说:张府里的老太爷病得奄奄一息啦,专为寺庙介绍佛事的斋婆,这时候就跑到庙上来请人啦。南京人对出家人的称呼是“和尚老爷”!但“和尚老爷”的头衔,在斋婆们的心目中,也有着三等九级的差别——上等的和尚老爷(方丈、住持、当家一类的人物),她们称为“大老官”:中等的和尚老爷(精明伶俐、年轻俊秀、能戴毗卢帽的一类人物),她们称为“马马虎虎”;下等的和尚老爷(念经是个哑和尚,吃饭跟俩和尚,打架是个傻和尚一类的人物),她们称为“大萝卜”。当然,那些赖佛吃饭、靠僧穿衣的斋婆们,她们所攀交的都是“上、中”等级的和尚老爷了;至于“大萝卜”一类的和尚老爷,她们是不屑理睬的。而“上、中”二等的和尚老爷,对那些斋婆们也是“奉若神明”、毕恭毕敬地招待着,不这样,他们生怕“获罪于天,无所祷也”似的!
  斋婆们跑到寺庙里,鼓起如簧之舌,与“大老官”一类的和尚老爷交头接耳、如此这般地一谈,“大老官”一类的和尚老爷首肯了,于是,便把“马马虎虎”(这儿指领单子的人)的和尚老爷请了来,说明张府的地址和念“倒头经”需要的人数;“马马虎虎”的和尚老爷,则带着几个比“马马虎虎”的和尚老爷更“马虎”的和尚老爷;如果人数不够应用,就再带一两个“大萝卜”一类的和尚老爷,各人夹着各人的海青,摇摇摆摆地走进张府(偶尔也坐坐汽车或黄包车)。此时张府茶房(大多数都是临时雇用的)已很客气地为和尚老爷们泡好茶,摆好了茶点;于是乎,“马马虎虎”的和尚老爷,以“唯天为大”的姿态,向上首一坐,大腿放在二腿上摇着,一边品茗,一边与斋婆和斋主“一切无碍”般地大转其“法轮”。这时候比“马马虎虎”的和尚老爷更“马虎”的和尚老爷,以及“大萝卜”一类的和尚老爷有福了!因为他们尽可把好吃的茶点送进五脏庙里去!直等到担经箱的道人喊着:“布置好啦,请和尚老爷开经吧!”大家似乎才想到,今天原来是为抓心顿足、正与死神搏斗的张家老太爷“念倒头经”的呀!
  佛法毕竟是不可思议的!张府的老太爷在几个和尚老爷的诵经念佛声中,不一刻工夫就很安静地呜呼哀哉了,免去不少临死挣扎的痛苦!随着张老太爷的孝子贤孙和远亲近邻们,一窝蜂也似地聚拢了来,也不问他们老太爷身上的“去后来先作主翁”的八识先生走也没走,便一面哭喊、烧锡箔金纸,一面七手八脚地替他们的老太爷穿衣、戴帽、登靴子,乱糟糟地忙成一团。此刻,念经的和尚老爷被挤得已无容身之地,一退再退,不知不觉都退到了庭院里去了。大家无法可想,只好仰起脸来,去数那天上灼灼闪闪的星星!
  等到一切穿戴齐备,担经箱的道人带着孝子,到院子里向和尚老爷磕三个头——但这三个头你不要以为是他们向和尚老爷们表示歉意,或是为恭敬和尚老爷磕的,而不过是催逼着和尚老爷赶快进入灵堂,去陪伴陪伴他们刚刚死去的老太爷罢了。
  俗语说:“有钱能买鬼推磨。”这句话的真实性究竟怎样呢,我没有亲眼见过,不敢瞎说,但身为“三界导师、四生慈父、人天教主”之弟子的比丘僧,为了钱,在熙熙攘攘的大马路上,头顶着火热的太阳,脚踩着滚烫的柏油路,披着袈裟,敲着铙钹,飞也似地跟在棺材后跑着送殡,这却是亲眼所见和亲身经历的;为了钱,在臭气烘烘、阴气森森的灵堂里,绕着死人大念其“倒头经”,也是亲眼见过和亲身经历过的;为了钱,冒着狂风暴雨、坚冰白雪,在湖滨江岸放焰口超度亡灵,也是亲眼见过和亲身经历过的。当时做这些事,在感觉上只是有点厌恶,并没有联想到它对佛教有什么不好的影响。但现在回想起来,一个堂堂比丘,为了钱做那种事,真是倒尽了佛教的架子,丢尽了历代高僧大德们的脸!
  以上的话,似乎扯离题了,现在再让我把念“倒头经”的一幕说完吧!
  孝子磕过了头,和尚老爷们随着孝子进了灵堂,“有志一同”,莫名其妙地向死人行了一个问讯礼,这才是真正念“倒头经”的开始。
  一开经,嘈杂的人声是停止了,而灵堂里的气氛却更加阴森得可怕!因为此时张府的远亲近邻已分别离去,张府的女眷们也回避了,几个垂头丧气的孝子匍匐在灵床的前面,不声不响地加添着破铁锅中行将熄灭的金纸。那金纸吐出的绿色火焰,不时在破铁锅的边缘旋转着,显得鬼影幢幢,又仿佛张老太爷有一只手,正在那金纸灰中,点收着他的孝子贤孙为他准备去丰都城的路费。担经箱的道人与张府的茶房则悠然地低声交谈着,那副样子恰像城隍庙墙壁上绘画的两个把守丰都城门的小鬼,正计划如何去大敲一下张老太爷的竹杠!而几个和尚老爷呢?和尚老爷么,则正把宝贵的命阴(古德有“一寸光阴一寸命阴”的话)系在几文臭钱上,在那儿有气无力地哼呀哼地拖!
  等把经念了,已是深夜时分。茶房端来了一小锅的糯米稀饭、四盘小菜,殷勤地劝着和尚老爷们说:“和尚老爷请用吧!这个是清心火的!”但是他哪儿知道,和尚老爷送了一天的殡,又念了多半夜的经,困而且累的身心,除了想大睡一觉之外,什么也不想了呢?因此,任他说破了嘴皮,和尚老爷连睬也不睬他一眼,就一个个醉汉似地各人夹着各人的海青,撞撞跌跌,出了张家的大门,回东岳庙了!
  可是,说也奇怪,疲惫不堪的身体,走在马路上经凉风一吹,瞌睡虫似乎即随风去了,精神也不知道从何处又悄悄归来?尽管肚子因饥饿咕咕噜噜提出了抗议,但和尚老爷们的说笑声在夜空里飘旋着,却仍能使在街上巡逻的警察先生们无可奈何地“侧目而视”!
  大伙回到庙里,二一添作五地拿了几十块钱,把熟睡中的老赵喊醒,叫他到保泰街山东老乡开的面铺里,买几斤机器轧的面条,回来在饭橱里找点晚饭吃剩了的菜肴,和在面里一煮,就吃开了。真是巧得很!大家刚刚把面碗端在手里、面条送进嘴里,另一堂出外放焰口的人正好回来。他们一见有面好吃,也不管三七二十几,拿起碗来就盛,盛好就吃,任凭出了钱的人挖苦、笑骂,他们也不在乎。就这样说着笑着、吃着闹着,及至睡在床上,已是“不知东方之既白”的时分了!
   在大家睡兴正浓的当儿,当家师就一而再、再而三地催促大家起床了!领单子的师父揉揉惺忪的睡眼,气虎虎地吼着说:
  “小字头!一大早你就在这儿鬼吵鬼叫的什么事?”
  东岳庙的当家师就这样好!佛事好、进账多,师父们开开他的玩笑,或是弄讼弄讼他,他都能怡然受之,不以为忤;如果三天没有佛事,或是佛事多了,家里的师父们不够分配,外边又请不到人,千万开不得玩笑。否则,他的“牛脾气”一发,那你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啦!那天晚上他因为不慎被门槛子绊一跤,大骂老赵为什么不在大殿门前装个大些的灯泡,就是为了佛事多、外面请不到人而发的。领单子的都是东岳庙的老人,摸清了他的脾气,所以这次骂他“鬼吵鬼叫”,他不但没有生气,反而嘻皮笑脸地走到领单子的床前,手指着领单子师父的鼻子,笑骂道:“小乖乖,你睡昏了头吧?今天不是孙家和李家各请七个人念经吗?起来吧,小乖乖!晚上的焰口一定有衬!”
  住在南京赶经忏的出家人,生活情形一天到晚、一年到头大致都是如此,很少有什么改变,如说有的话,那除非是遇到没有佛事的时候。

  没有佛事,怎样来打发时间呢?那也要看各人的性格而定。有嗜好的人,可以自由自在地到外面找你需要的东西,就是闹翻了天,由你自己负责,当家师也不过问。没有嗜好的人,可以在房间里埋头大睡;如果感到睡得无聊啦,那么就约一两个志同道合的人,去中山门外的灵谷寺、中山陵、明孝陵,中华门外的雨花台,玄武门外的玄武湖,观音门外的燕子矶,水西门外的莫愁湖,鸡鸣寺山下的台城等处玩玩。如在秋冬之交,有兴趣的话,能到栖霞山去玩玩更好,因为那儿不但有满山谷如火一般的红叶,更有说不尽的名胜古迹。如栖霞寺的全景,千佛岩的石窟,舍利塔上的释迦八相成道图,禹王碑上的文字,纱帽峰上的松涛,以及一线天、桃花涧、珍珠泉、飞来佛等等,都是使人“乐而忘返”的胜境。假定时常能畅游其间,对于龌龊的身心,确有很大的洗涤作用,只可惜赶经忏人对这方面的兴趣太缺乏了!不然的话,为什么都如陷入深泥中的老象,而不能自拔呢?
  还有,住在经忏位子使人最伤脑筋的,是有空闲的时候,也不能安心用点功。譬如说:今天庙上没有佛事,你想在房间里打打坐、念念佛、看看经,同寮的人不是骂你“老魔王”,就是骂你在“装模作样”。再不然,如果他看你在打坐,就讥笑你说:“你的腿子坐得这样子好,为什么不到金山、高旻去住?在那儿住个三冬五夏,说不定会找到娘生以前的面孔哩!”如看你在念佛,就说:“你为什么不去灵岩山呢?灵岩山是专修念佛的道场,像你这种念佛功夫,到那儿打个把精进七,稳得念佛三昧!”如见你在看经,就说:“老同参!我看你还是去宁波观宗寺学学教吧!一旦学成了法师,你讲大座,我当维那,不强似一天到晚、一年到头‘嘛呢吽’、‘嘛呢吽’地赶铛铛皮好吗?”总之,在那种环境下厮混,恰像蜾蠃之与螟蛉,先把你“蔽而殪之,幽而养之”,日子久了,非叫你“类我,类我”不可!
  我在前面曾说过,东岳庙共住十四个客师,十四个客师中有两个领单子的。其中的一个名字叫乐禅,年纪三十岁,除了个子矮些,面相、谈吐、唱念都很好;曾在普陀山前后寺当过多年的维那,因为与习初是同参,习初在东岳庙当了家,就把他请下山来到东岳庙领单子。他初到东岳庙时道心好得不得了,佛事无论如何忙,他早晚都要持大悲咒一百零八遍,念观音圣号若干声,以为常课。可是,住了不到半年,他的道心好像寒暑表遇到冷气团,便直线下降了!一降降到以吸鸦片烟、喝老酒代替了他持咒念佛的必修功课;他的收入平均超过一般清众两倍以上,但后来混得连裤子都没得穿。记得七月里有一次在小九华山下放普度焰口,他赤着下身穿上海青、披上袈裟就上台了!念到“六字大明王,功勋不可量,现前清净众,异口共宣扬”的时候,袅雦趉藥膓胣鶈黦蒚룤ꪕ铧뮭럥㤲5ArticleID  ChannelID  ClassID Title ÿTitleIntact ÿSubheading ÿAuthor ÿCopyFrom ÿInputer LinkUrl ÿEditor他竟悄悄地对敲木鱼的人说:“伙计!我尿啦!”
   另一个领单子的,名叫仁善,是南京土街口观音庵当家师仁义的师弟。人极聪明,长得又帅(现在我还保留着他的一张四寸大的照片),喉咙也好,对于当时南京经忏界流行的散花、叹骷髅、叹七七和七杯茶、七杯酒一类的玩艺,样样精通!因为他有许多这样“优越”的条件,十五岁到东岳庙赶经忏,十七岁就登上领单子的“宝座”了。习初当家师叫他时,常以“小乖乖”代替“仁善”二字;那些专跑寺庙、靠和尚老爷吃饭穿衣的斋婆们,亦莫不以能收他作干儿子为荣。因此,他的干妈、干姐姐、干妹妹,多得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了!
  一九四六年,仁义(仁善的师兄)法师从泗阳逃难到南京,先住在东岳庙,他看到他的师弟那种“随缘”随变的作风,很不高兴。他曾对我说:“出家人初出外参学为了找几个衣单钱,在经忏位子住住本无可厚非;但切不可一入经忏位子,就被钞票迷了窍,不知回头!”因为他对赶经忏有这种见解,虽然他是一个“经忏专家”,却始终保持着一种老修行的派头,“随流”而不“合污”。这不能不说是“应院”(莲池大师称经忏位子为应院)里的一枝奇葩了!后来由于毗卢寺峻岭和尚的介绍,他到观音庵当家去了,临走前曾老实不客气地训了仁善一顿,无非是希望他赶快离开东岳庙,去佛学院读书,或是到有道风的丛林下去住,但结果仁善还是使他失望了!这也难怪,日日在欢乐中打滚,朝朝在女人前放肆,已成了习惯的人,一旦想叫他到规矩森严的丛林下,去吃老米饭、坐冷板凳、喝臭菜汤、睡大广单,怎么行呢!同时,他又是东岳庙里最重要的一支台柱,当家师岂肯轻易地放他?我离开南京不久,就听说他因为于唱念时好出风头受了内伤,时常咯血,曾一度去毗卢寺住,但不久即离去,后来就没有再得到他的消息了!
  以上所谈的二位,都是年轻有为的可造之材,只因一念“贪心”走错了道路,致使从迷入迷、将错就错,终于把“五趣流转中,人身最难得”的人身,陷入深不可测的污泥塘里,自己无力爬出,他人也爱莫能助,大家只好眼巴巴地让他沉!沉!沉下去!
  走笔到这儿,我想起高峰妙禅师的故事来。
  高峰妙禅师是位大名鼎鼎的禅宗耆宿,但他在年轻时代却是一个赶经忏的能手。一天夜间在斋主家放过焰口,于回寺途中经过一个村庄,庄上即有很多的狗向他猛扑狂吠不已。他老菩萨正在不知如何对付的当口,只听一间茅屋中有一老妪问一老翁道:
  “半夜三更的什么人还在外面走路,惹得狗子狂吠?”
  即听老翁答道:
  “这时候在外面走路的有什么好人?不是赶经忏的和尚,就是行劫的强盗!”
  高峰妙禅师不听则已,一听既气愤又惭愧!暗想:“真是岂有此理!为什么他好的不比,偏要以赶经忏的和尚与行劫的强盗相提并论呢?”但继之一想,这也是“咎由自取”,自己既然出了家,就应该听经研教、弘法利生,或是老实修行、了生脱死,为什么要自甘堕落的,干这日夜倒置的赶经忏的行业呢?于是,便发愿道:“宁坐蒲团冻饿死,不作人间应付僧。”果然,后来便成了一代高僧!
  最后,我希望因陷于赶经忏的泥塘中无力自拔的青年同道,看过我这个故事之后,能奋力跃出这个泥塘!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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