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塔文著

国民应尽天职

发布日期:2018-05-24 作者: 圆瑛法师

天职者,天然之职任也。国民生在宇宙之间、国家领土之内,则爱国一事就是人之天职,无有一人不负这种责任。古云:“国家兴亡,匹夫有责。”必定有爱国心,方才可算得有国民资格;若无爱国心,则失国民资格。圆瑛虽居僧界,为佛教之信徒,究竟同是国民一份子,所以当具爱国之心肠,时切爱民之观念。当民国光复以后,国基未曾巩固,政权不能统一,烽烟四起、民不聊生,乃作一联云:“爱国每垂忧国泪,感时深抱救时心。”然我既然为僧,没有甚么能力,到底如何救国?如何救时呢?所以反复三思,民者,国之本也,民心既日积而日漓,则国势当愈趋而愈下。若欲挽回国运,先当纠正人心;欲正民心,必本佛教心理革命之学说,革除种种弊恶之心,复归谆善之心。民心正,天心顺,国家自有和平希望。所以奔走各方,宣传佛教大慈悲、大无畏、大无我之主义,使人人感觉可以促进和平之实现,此即圆瑛站在僧界地位,欲尽卫教爱国之天职。

(中略)因承贵团长之意,要圆瑛讲些佛学,劝令诸位本学佛修身之观念,建保民护国之勋业。故今为讲大慈悲、大无畏、大无我三种精神学。此三者,乃是佛教大乘救世之学说。有人说佛教是消极的、是厌世的,这是未曾研究过佛学、随声附和之词。不晓得佛菩萨大乘愿行完全是积极的、完全是救世的,为军人者一定要学佛教这三种精神学。

第一、大慈悲之精神学。何谓慈悲?慈者,与人之乐;悲者,拔人之苦。大者,不分界限、无问亲疏,不同世间父母之慈悲心。父母爱子,皆是慈悲之心,与以饱暖之乐,拔其饥寒之苦。然其范围狭窄,不能普及。我佛菩萨运无缘慈、起同体悲,广观大地众生之苦即我之苦,百般营救,必使离苦得乐,于心始安,但有利益,无不兴崇,其慈悲为何如也!这种佛教大慈悲之精神,诸位负有军人天职者,应当学的。如我国人民向受帝制之压迫、军阀之摧残,受种种苦、失一切乐,为军人者,当运大慈悲,为人民解除压迫之苦,推翻帝制、打倒军阀,享和平幸福之乐,这是尽军人之天职。

如何是立身之天职呢?大凡人之有欲立身世上而无愧者,必须先正其心。欲正其心,首宜除去贪嗔痴慢之心,常存大慈悲心,方为得立身之根本。“贪”字范围很大,世间之人多为贪心不足,到结果时,弄得身败名裂。我们立身,第一、不可贪非义之财。财虽人人所爱,然君子爱财取之有道,义所当得者得之,义所不当得者,就是黄金盈前,不敢妄取;若使窃取强取,都为非义:此喜得金,彼苦失金,即非慈悲心。第二、不可贪非礼之色。色虽人人所爱,然一夫一妻,世法所许,夫妻之外,他人妻女他所守护,断断不可有非礼之举动:或言词调戏,引诱成奸;或强暴行为,压迫从事,令人失节受玷,此皆非慈悲心。第三、不可贪虚荣之名。名虽人人所爱,然求名不如求实。倘无实行可录,纵得虚名,其名不足贵;若有实行,在军中勤劳服务,必为长官同侣所共爱敬,虽然名位不高,其实际之资格已轶驾虚名者之上。惟是从军之人,先要认定从军之目标在哪里?在圆瑛看来,其目标在乎建功立业,不在乎升官求荣。若徒贪虚荣、不重功业,令功业不得完成者,即非慈悲心。

上说贪心当除已竟,今说嗔心亦不可起。嗔是心中火,能烧功德林。吾人之心犹如一片大地,起一念善心,心地上即植一株功德树;起种种善心,即植许多功德树,树多成林,名为功德林。“一念嗔心起,八万障门开”,嗔火便能烧去功德林。故是嗔心宜除,无论同事之触犯欺侮、长官之训斥责罚,皆当忍受,不可斗诤怀恨。若嗔心不除,即失慈悲之心。

次说傲慢之心,亦宜革除。慢本不善心,共有几种不同:一、资格不及我者,对他则起慢心,看他不起,此为“单慢”;二、资格与我相等者,亦起慢心,自高轻人,此为“过慢”;三、资格超胜于我者,亦起慢心,反以为犹不若己,此为“慢过慢”。在佛经里论慢心共有七种,除去上面三种,更有我慢、邪慢、增上慢、下劣易知足慢。总之,这些不善心皆当断除。惟是军队之中,阶级甚多,对前三慢更宜注意。若资格好者,对在下之人不可轻慢,须本佛教大慈悲,一视同仁,百般体恤,时存爱下之心;若资格浅者,对在上官长不可傲慢,须本佛教大慈悲,服从命令,勿令生恼,时怀敬上之意。果能在下者常敬其上,他日为人之上,其下亦必敬之,此乃因果不易之理。倘在上者常敬其下,自然人心悦服,其下定能拥戴,上爱下敬,相习成风,则慢心全袪,一团之众犹如水乳和合,而保民护国之勋业何难建树呢!

以上所讲是为大慈悲,更有大无畏、大无我二义。

第二、大无畏之精神学。无畏者,无所怖畏,俗语说就是不怕。大凡人有畏心,其志必怯,事业难成;心若无畏,其气必壮,功业易建。人生所畏之事甚多,不能枚举,求其最切近于己者,是人人无一不怕老病死三事。怕老何故?以壮岁日迁,老景渐迫,精神昏昧,殆至不久于世。怕病何故?以四大(地、水、火、风,解在后)失调,一身困苦,医药罔效,命在顷刻之间。怕死何故?以贪生怕死,人所同情,一息不来,永成千秋之别。以上所说三事,究竟只是一事,怕老者为死期将至,怕病者为死相现前,就是一怕死而已。佛教所说大无畏者,不是不怕法律也、也不是不怕因果也,就是不怕死。而能不怕死者,是得大无畏也。

法律不可不怕!以法律为立国之本,一切人民皆依法律为保障,故当视如神圣不可侵犯;即军中之军令纪律,亦复如是,均要遵奉。因果亦不可不怕!世人多由不信因果,所以纵心造恶而无忌惮,以致堕落。实在因果是世间不易之定理,作善因必招乐果,作恶因必招苦果,依因感果,无可改移。因是种子,果是收成,世人种甘蔗之种子必得甜味,种苦瓜之种子必得苦味,因果定然相符,断无种甘蔗结苦瓜、种苦瓜生甘蔗之理。世人每说“佛家创因果之说以惑人”,此语实属大错!不知信因果者为不惑,不信因果者正是大惑。

因果之说不独佛家有之。例如,儒云:“作善降之百祥,作不善降之百殃。”又云:“积善之家,必有余庆;积不善之家,必有余殃。”讵非因果之说乎?道家《太上感应篇》云:“善恶之报,如影随形。”形直则影直,形弯则影曲,以因果决定不离,故喻如形影。佛教则曰:“心能作天堂,心能作地狱。”此为大乘正理之说,与世人所说生天堂堕地狱、其主权操在阎罗王者大不相同。倘信阎罗王有这种特权,是谓迷信,而非正信。大乘正破此种迷信,佛说天堂地狱皆由人心善恶所作成,人心善恶为因,天堂地狱苦乐为果,一切果报不出因心。深信因能感果是谓正信,可以破除迷信。

有人反指佛教为迷信者,实枉屈之也!天堂乐果所受福乐,自然思衣衣来、思食食来,所住宫殿七宝合成,六尘境界庄严美妙,五种神通(天眼澈见,天耳遥闻,他心悉知,神足远到,宿命不昧)一一具足。若不修十善,决定不能生天。十善不出身、口、意三业。身三业:不杀、不盗、不邪淫;口四业:不妄言、不绮语、不恶口、不两舌;意三业:不贪、不嗔、不痴。

杀生之事本是伤慈,然立身军界,为除暴安良、保民护国,奉有军令,而与私意杀害者有别;若对私人份内,一定不可行。杀人为因,必招人杀之果,如无故杀人、以强凌弱,则处以军法,岂非等同自杀耶?故身以不杀为善。不盗者,不可偷盗他人财物,一针一草不与不取,临财毋苟得,见利必思义,故不可偷盗。不邪淫者,他人妻女他所守护,不可非礼故犯,调戏诱奸、胁迫从事俱属有罪。古训有云:“万恶淫为首。”又云:“孽海茫茫,首恶无如色欲。”故不可邪淫。此为身业三善。不妄言者,吐词真实,无有虚妄。不绮语者,不说花言巧语;每见世人口头甜如蜜、心内利如剑,此即绮语。孔曰:“巧言令色,鲜矣仁。”不恶口者,不可以恶毒语言诅骂于人。不两舌者,不可向彼说此、向此说彼,两头搬弄是非。此为口业四善。不贪者,恬淡自守,对一切顺情之境不生贪爱之心。不嗔者,忍辱为怀,对一切逆情之境不起嗔恨之念。不痴者,心常觉悟,对一切理事之中不存痴迷之见。此为意业三善。身口意三业能行十善,是即天堂之因,天堂乃是十善之果;若反此不行十善、而作十恶,则是地狱因,地狱亦即是十恶之果。故曰“心作天堂,心作地狱”。天堂有路,若不作善业,虽然欲生,到底不生;地狱无门,若作恶业,虽欲不入,不得不入,此即因果不昧之理。

世有邪见之人,不知因果有同时因果、现生因果、隔世因果三种之别,时常拨无因果,此为“破见”,是大罪过,不独自误,而能误人,故曰破见之罪比破戒为更大!何谓同时因果?如有一人见别人身带多金,竟然拦路抢劫,随即被捕、枪决示众,此为同时恶因果。若有一人遗失公款,无力赔偿,有欲寻死;更有一人察知其故,付款代偿以救其命,旁观者即赞此人为大善人。施款救命,因也;得大善人之荣誉,果也,此为同时善因果。何谓现生因果?少年所作善恶中年受报,中年所作善恶晚年受报。古语云:莫道为善不昌,殃尽必昌;莫道为恶不报,只因时节未到,时节若到,丝毫不错。何谓隔世因果?以世人今生虽然作善,而前世恶业果报未了,今生善业薄弱,不能敌他,故不能即感善果。世有一种作恶之人,愈作愈发达,并非作恶所感乐报,亦由前世善报未了故也。

佛教古德有偈云:“欲知前世因(或善或恶),今生受者是;欲知后世果(或善或恶),今生作者是。”凡论因果者,定要明白三世因果。“因果”二字,实足以范围人心;倘若拨无因果、生大邪见,自误误人,必定堕落地狱!昔有一僧遇有人问曰:“大修行人还落因果否?”答曰:“不落因果。”由此错答一字,五百世堕落野狐之身;至百丈祖师时,化现异人而来听法,闻说“不昧因果”,方始灭罪超升。是则因果不可不怕也!

我说佛教大无畏者,乃是不怕死也。凡为天下奇男子、世间大丈夫,必有高尚之见解,视色身如梦幻、视生死如鸿毛,但求建功立业、保国安民,对于个人,无有不可牺牲者。余尝与人书联云:“丈夫自有冲天志…”男子固当存救世之心!《正气歌》云:“天地有正气,杂然赋流形,下则为河岳,上则为日星,于人曰浩然,沛乎塞苍冥。”吾人秉两间之正气,自当养吾浩然之气,而成伟大之事业;切勿贪生怕死,为无生气之傀儡。必须认定目标:我生斯世,自当尽我天职,但能福国利民,则虽肝脑涂地,皆所不惜!能存此心,自得大无畏。

佛云:身如聚沫,身如芭蕉。本是无常不实之物,何必过于爱惜。若把此身看得轻,生死自然不怕,大无畏之精神自可现前!况生死之中还有不死者在,如能为国捐躯,名留青史,色身虽死,精神不死。如黄花岗诸烈士,身死功存,年年受国人之纪念,其荣耀为何如也!诸位!生为男子,立在军中,当抱伟大之思想,期立不朽之功业,齐学佛教大无畏之精神,人人为大丈夫、个个为奇男子,方能寿世不死也!

第三、大无我之精神学。先要从“我”字讲起,后讲到“无我”,再讲到“大无我”。一切世人,莫不共执现前身心以为实我。《圆觉经》云:“一切众生,从无始来种种颠倒……妄认四大为自身相,六尘缘影为自心相。”何谓颠倒?本来无我,妄执为我,是为颠倒。“种种”二字即指身心,二皆妄认,对于无常不实之身心认作真实之我,故曰妄认身者。世俗云:是父精母血结合而成。佛教云:是地水火风“四大”和合而有:皮肉筋骨属地大(有形质,如地之有碍),精血便利属水大,周身暖触属火大,鼻息运转为风大,犹儒教云人身是金木水火土五行所成之义。

四大中,前三大易知,第四运转说为风大难知。风者,有流动运转之功,如手足运转,皆风大之力用。假使风大失调,在手不动则名“手疯”,在足不动则名“足疯”,以此可证一身运转皆属“风大”。四大和合,虚妄有生;四大分离,虚妄名死。人身之死,风大先离,鼻息遂断,周身不动;第二火大亦离,身发冷触;第三若不及时收殓棺中,肿胀水流,水大亦去;只剩皮包白骨,到底亦无。有难云:白骨不无。答曰:非实不无,不过不即无,而经久方无,白骨终化为土。若不化为土,则前朝所葬之人不少,自应遍地皆成白骨场,何以古坟掘之,内即无骨?即此可证白骨终归于空。四大既是有合有离,自属无常不实。人生上寿不过百年,世缘既毕,断难由我主宰保留此身永远不死。由是看来,此身究竟非实,众生妄认四大为真身者,是一颠倒也。

心者,有真有妄,世俗多皆迷真认妄、执妄为真。何以知之?试问于人曰:汝有心否?彼必答云有心。再问曰:汝心在何处?彼必以手指胸中云:在这里。此人即是不知真心,彼所指者是肉团心,虽名为心,但是肉质,状如莲华,昼寤则开,夜寐则合,全无何种功能力用。我说此心无用,只恐大家必定怀疑不信:现在此心而能东思西想,何以说为无用呢?然此种说话一错再错,将肉团心当为真心一错也;又将第六意识思想之功能认作肉团心之功能,再错也。

肉团心若能思想,则此心未离身中,皆当思想,何以人身乍死,此心仍在,即便不能思想?当知思想是第六意识,人死六识离身,故肉团心虽在,便不能想,即此可证肉团心无用。第六意识虽能思想,只是六尘缘影,亦非真心。何谓六尘?即色声香味触法六种尘境。吾人具足眼耳鼻舌身意六根,对于六尘而起六识之心:眼根对色尘而生眼识,耳根对声尘而生耳识,鼻根对香尘而生鼻识,舌根对味尘而生舌识,身根对触尘而生身识,意根对法尘而生意识。吾人六根对六尘之境,而起六识之心。前五识力微,惟第六意识,其力最强,善能分别好丑而起憎爱,使令身口造作恶业,将来能使第八识依业受报。第六识心虽有种种功能,毕竟非实、本无自体,随六尘为有无,如眼根见色,即有分别色尘之意识生;乃至意根对法,则有分别法尘之意识生。六识为能缘心,六尘为所缘境,尘有则有、尘无则无,六尘如形、识心如影,即指此心无体非实。众生妄认六尘缘影为真心者,是二颠倒也。

一切众生,无不妄认虚伪身心执为实我,既执为我,必存爱我之心,贪嗔痴等诸不善心无不因此辗转发生。如世人贪求财色名食睡五欲之境,皆是因“我”而起。何以贪财为我?要受用故。何以贪色为我?要娱乐故。何以贪名为我?要荣耀故。何以贪食为我?要滋养故。何以贪睡(包含床榻被褥在内)为我?要安乐故。佛经云:“财色名食睡,地狱五条根。”此根即生于“我”字!若我所贪之财色名食睡五欲之境或被人妨碍、或为人攘夺,则嗔怒之心勃然而起;贪嗔既起,无恶不作,心地黑暗,是大愚痴。贪嗔痴三毒实以“我执”为本,一一无非为著“我”。然“我”之范围能渐渐扩大,初贪求一己之五欲,如是辗转及于妻妾子孙,由一家而一族,其贪愈不可遏;嗔、痴亦然。一切世人各各皆因“我”而起三毒之心,故国家日见纠纷、世界不得和平,“我”之为害,洵大矣哉!

佛观众生皆因“我执”之病,所以起惑(即烦恼心)作业、依业受报、轮回生死、不得解脱,由是说出“无我”之法药,而医众生“我执”之心病。若能了知身心虚妄,不执以为实,则我执心病除矣。佛说“无我观”,即是彻底的人生观,教人观察吾人所认“我”者本来“无我”,不过色、心二法组织而成,假名曰“我”。色法有四,即地水火风四大组织而成肉体,谓之色蕴;心法亦有四,即受想行识四蕴。合为五蕴——蕴者,积聚义;积聚五法,方成为人。色蕴已知,何为受蕴?受者,领纳为义,能领纳前尘境界,如眼受色、耳受声等。想者,取像为义,能想像所受境界好丑、不好丑等。行者,迁流为义,即念念思量、相续不断,如急流水日夜迁流,无暂停歇。孔夫子一日在川上叹曰:“逝者(即迁流)如斯夫,不舍昼夜。”即说行蕴,非说水也。识者,了别为义,而能了别诸法,若按第八阿赖耶识(译为“含藏识”,能含藏根身器界种子等),又名“执持识”,能执持一期寿命,而得住世。故作“无我观”者,观察依此五蕴身心假名曰我,如五人组合而成团体,五人分散团体即无,本无实我可得。若执色蕴是我,其余四蕴又是谁?若执五蕴皆我,岂有五我之理?反复观察,“我”不可得,是谓“我空”。佛有时说“我空观”即“无我观”,令人观察此身本来是空,不必等到死后才空,即现前未死本是空的。

此身如梦境、此身如幻事,所以当下即空。这种道理,明心觉悟之士方信;若未具慧眼者,多皆不信,且必欲诤辩不已,谓现前此身非在梦中,何得谓为梦境?这种思想人多如是,这正是大梦未觉,而在梦中作梦想也。当知一夕之梦为小梦,一生之梦为大梦,不可但认夕间是梦,而执一生非梦。古德云:世间是个大梦场。诸葛武侯曰:“大梦谁先觉,平生我自知。”此两则,皆指一生为大梦,此身正是梦中身,不待梦醒身空,正在梦时其身本空。佛则觉醒浮生大梦,故称“大觉世尊”。

何谓幻事?世有幻师,能以幻咒幻术之力变化种种事物。如取一碗水,覆之以巾,念咒书符,少顷挈巾示人,水中有二尾鲤鱼。有智大人则知此鱼幻术所成,不认为实;若无识小人,一见则以为真。迷者如小人,觉者如大人,觉我此身同彼幻事。吾人能常作梦观幻观,此身自空、我执自除。既不执身心为我,自无爱我之心,而贪嗔痴等三毒烦恼亦无自而生矣。

上说无我。如何是“大无我”?内观察一身之我既然如梦境、如幻事,则所谓我家我族一一无非如梦如幻,则无我之范围亦渐渐扩大,而为大无我。诸君在军界中,一定要学佛教大无我之精神,学不存身家之我见,自然心无挂碍。“无挂碍故,无有恐怖”,恐怖既无,胆气自壮,可以建功立业、福国佑民。

更有最后数语,诸君切当谨记!为军人者,不但当观身空,还要更观境空。若能观得身境俱空,则虽大敌当前,自能鼓其锐气、逞其雄威、奋勇争先,不贪生、不怕死,如入无人之境,何难立破劲敌,立奏奇功!此即圆瑛所希望诸君,位位身为奇男子、位位将立大功业!

自愧才拙语钝,不善讲演,惟祈指正!

(一九二九年四月讲于福州教导团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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